万年县

首页 » 常识 » 预防 » 历史亲历者见证上栗老城记值得珍藏
TUhjnbcbe - 2020/11/13 19:59:00

这是一个历史亲历者的见证!但这是史上最详尽描述萍乡上栗老街的记忆!她会将给您一个不一样的上栗,是那么让人感动,那么让人难忘!

父亲在上栗街上开了一家印刷店,因竞争性强,业务不太好,于是父亲就把印刷店搬到了白兔潭,在此期间,我来到了人世。

我出生不久,家又搬回上栗,我是在上栗街上长大的,所以我是地地道道的上栗人。

“上栗市”是老一辈人的叫法,现在可以理解为上栗县,也可以理解为上栗镇。广义讲,上栗包括的地域即萍乡城以北的区域,老人们叫“北路”。

狭义讲,上栗包括的区域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设区时上栗镇管辖的范围。

上栗市东邻宜春,北靠湖南浏阳,西与湖南浏阳和醴陵毗邻,南面是萍乡城区,离长沙约公里。

上栗是典型的丘陵地区,除杨岐、鸡冠山部分属山岭重区外,其它地方均属平原微区,特别上栗镇附近,垅塅较大,地势平坦,物产丰富,人口稠密,是一个山清水秀、人杰地灵的好地方。

上栗市于年7月解放。解放后,街上及附近农村,治安状况较好,发案不多。

我母亲是法庭陪审员,经常在家里讲讲陪审的事,法庭审理的案子大多数是偷盗、调戏妇女之类的事,极少有杀人、放火、投*等恶性案子。

上栗市因是比较富饶的地方,所以上栗市街上地主、地主兼工商业、工商业兼地主、资本家、工商业成份的家庭比较多。

我记得土改斗地主或资本家时,看见他们跪在天井里,大冷天用勺子舀水从头上往下淋,逼他们讲清什么事。那时年纪小,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。

上栗市街区在解放初期并不大,可概括为:一条公路,一所书院,医院,两座牌坊,两条河流,三座桥梁,三条街道,六座庙宇。

一条公路,即浏阳至万载的公路,简称浏万公路。该公路是年动工,

年建成通车的湘赣省际公路。公路在上栗街道北面,距街道约米。公路在街区呈西东方向,在现在上栗*金广场这儿设了个上栗汽车站。

由于有了这条公路,上栗市到浏阳、醴陵、长沙都很方便,距萍乡、浏阳、醴陵都是四十公里左右。解放初期由于萍乡至上栗没有公路,所以上栗的人流、物流多往湖南方向。

经过长平乡的萍栗公路,年动工,年晴雨天通车,年开通班车以后,上栗才增多了与萍乡方向的交流。

一所书院

即栗江书院。我小学五、六年级上学的地方,现称上栗县栗江小学。

书院是清末举人柳思诚及乡绅柳石卿等人于年创办的,是清末萍乡六大书院之一,至今已多年了。书院在栗水河以南、街区西面,邻街但不靠街,环境优雅,是一个授业解惑的好地方。

书院人文蔚起,俊杰辈出,有大革命时期的萍乡县长罗运磷烈士,*史人物张国焘,江西省委书记张国庶烈士(张国焘的弟弟),国家教委原副主任柳斌,湖南大学资深教授皮心喜等名流学者皆出自该院。

医院

是指位于栗水河以南,街区以东,一个叫华荣医院。

医院是由一座教堂改造而成的。

医院不大,医师、护士不多,里面卫生条件很好,雪白的墙壁,这在当时是极为罕见的,一进大门就有一些盛开的月季花,很漂亮。医院病人不多。

医院外,街上还有一些私人诊所,如名老中医邓万久开的诊所、苏医师开的诊所等。

请邓医师出诊,如路途远,就坐轿子去,连桐木这么远的地方也请他去,可见当时医疗资源之匮乏。

上栗街上有同丰仁、同盛、袁中信等几家药店,都是清江人开的,清江人开药店是有传统的。

医院、私人诊所、药店,但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差、医疗水平低、老百姓的卫生常识缺乏,得病的人还不少,因病而死亡的人更是常见。

解放后,上栗街上的卫生工作抓得很紧,经常开展爱国卫生运动。每天有人推着土车子,摇着铃子收垃圾。街道搞“大扫除”时,清除污泥,各家各户上上下下洗洗抺抺。

有的还借来水枪,从河里挑来水,把水枪放在桶里,射水到人无法去抺、扫的墙上或木板上,黑色的水流到街上阴沟里,太阳一出,墙面或木板干了以后,果真好看多了。

有的人家还把饭桌、椅子等家俱搬到河里去洗干净。街道经常组织卫生检查,在各家大门上分别贴上红色“最清洁”、*色“清洁”、绿色“不清洁”字样的纸条,得了绿色纸条的家庭必须立即改进,争取“摘帽”,进入*色或红色纸条行列。

各户居民都争取得“最清洁”,南街与北街之间就争红旗。镇里搞了一面卫生竞赛循环红旗,不是北街得就是南街得,为此北街的街长廖祖化,南街的街长曾志成都很作劲,志在必得,跑上跑下检查督促,使整个镇子的卫生工作不断提高,面貌大为改观。

学校的卫生工作也抓得很紧,特别除“四害”,即消灭苍蝇、老鼠、麻雀、蟑螂更是抓得紧,分配任务,每个学生要消灭多少“四害”。

消灭了老鼠,要交老鼠尾巴才能计数;消灭了苍蝇,要交苍蝇或虫卵;消灭了麻雀要交脚或嘴甲;消灭了蟑螂要交死蟑螂,并计入个人名下。有的同学因为消灭“四害”多,学校还给予过表彰和奖励。

现在看来,麻雀属益鸟,不当消灭,以致后来好多年未见过麻雀,破坏了生态平衡。

当时虽然生态环境好,但医疗水平低,不少常见病,如肺炎等,还是很难避免死亡。

现在医疗条件好了,但生态环境差了,食品不安全了,空气污染了,得癌症的多了,也多死了很多人。如能有过去的环境,现在的医疗条件,民众该多幸福啊!

两座牌坊

上栗文化历史悠久、博大精深,文物、古迹多多。

一座是从上栗北街一直沿栗水河往上游龙岗背方向走,在栗水河边的“百岁”牌坊横跨大路巍然屹立,雄伟壮观,它是皇上赐封给当地柳姓家族而建的。

牌坊宽约六米,高约十米,由青白色花岗岩雕刻后拼合而成,牌坊横梁板上雕刻的龙凤、人物等活灵活现,栩栩如生。

路过的人们常常在牌坊下歇歇脚,买点油煎米粑等食品吃。此牌坊可惜在文化大革命时作为“四旧”被摧毁了。

另一座牌坊是北街谢家弄子里谢家祠堂侧边的“贞节牌坊”。

此牌坊也是朝庭赐封的,给谢家的,此牌坊没有柳家“百岁牌坊”这么显眼,这么有气势,四只石柱子支撑起这座宽约4米、高约6米的青白色花岗岩牌坊。

且因为是“贞节牌坊”,不能横跨大路,只能立于路边。此牌坊亦在文革中被毁。

两条河流

即大河与小河。大河即栗水河,萍乡四大水系之一,它发源于离上栗街上二十公里的杨岐山。

大河处于南、北两街之间,在上栗街区是从东往西流,长约2公里,最窄的地方只七八十米,宽的地方却有两百米左右,河中有一叫“中洲”的小岛。

在街区河段筑有两座拦河坝,上游的叫“石板滩坝”,中游的叫“华家坝”。两坝的坝上水较深,坝上坝下水的落差约2米左右。

小河在南街的南面,流经方向大体与栗水相同,在街区也筑有一座坝,水流经小坝与华家坝下的栗水交汇,一并流向醴陵,在渌口入湘江。

栗水因上游植被很好,水量大,解放初期可行船。

我家住在大街(北街)下街时,离我家十多米的地方就有“湖南码头”和“江西码头”,小时看到两个码头内堆放着很多装满粮食的麻袋和已装箱的鞭炮,这些货物装上船后运往下游城市,据说鞭炮经水路可运到香港。

而从船装载来的食盐、布匹等百货,从上栗街的码头上岸后即散运于附近乡村。从湖南码头运来的不仅有湖南的物资,更有输入的吴楚文化,湘水风情。

如花鼓戏、皮影戏,再如上栗的饮食文化,受长沙、浏阳、醴陵的影响更大,豆豉辣椒蒸鱼、蒸肉、蒸豆腐等蒸菜,都是从湖南传过来的。

两条河上三座桥

小河上架有单孔石拱桥,叫小桥,也叫“双溪桥”,位置在两河交汇不远的小河坝上二三十米。

这桥是由南街通往市门口的必经之路,建于南宋时期,距今已多年,在石拱内壁上有刻字记载。

大河上有两座桥,上游的叫石板滩桥,是北街上街往*冲煤矿方向必经之路,前些年涨大水已垮塌了。此石拱桥修建于北宋时期,至今最少也有年历史了。

另一座桥叫大桥,也是宋朝时所建古桥。它将南街与北街连接起来,处于街区中心。它也是用大青石砌成的石拱桥,共五孔,其中靠南一孔不过水,可行人。

大桥宽六、七米,两边装有石栏杆,比石板滩桥更宽、更长、更漂亮、更有气势,是上栗街上最热闹的地方。

除了特别不好的天气,每天天刚亮,桥两边栏杆下便紧挨着摆满卖菜的,卖凉水的,卖板栗、尖栗、柑子的,卖“太片子”粑粑、艾粑粑、糍粑、“打糖”的,看“西洋镜”的,现煎现卖油米粑粑的,一片喧嚣声。

这些米粑粑又香又甜,有人就站在炉子旁边吃,有的则用纸或荷叶包好带回去。

卖“合菜”的生意很好,在炉子上支一口大锅、锅里有红萝卜、白萝卜、*芽白、辣椒、粉皮、肉片、芹菜、大蒜等。

一些上街的农民或卖菜的农民,就在大桥上吃一碗合菜充饥,也有街上住户拿碗来买一碗回家吃。

我只要身上有点钱,便到大桥上买合菜或油煎米粑吃。

夏天晚饭后,居民们就到大桥上乘凉,讲时闻,打“野哇”,我们小孩则在大桥上嘻戏耍闹,此情此建于宋朝的五孔大石桥将上栗南北两街相连,曾是上栗街最热闹的地方。

六座庙宇

万寿宫、天后宫、禹王殿、二王庙、财神庙、南华宫。离上栗街上五华里的地方还有一座著名的瑶金山寺,上栗中学就在瑶金山寺隔壁。

一个三、四千人的小镇,居然有这么多庙宇,这也充分说明上栗不但是中国鞭炮烟花之乡,而且还是文化底蕴深厚,宗教氛围浓郁的圣地。

解放后,万寿宫经改造,成为上栗镇的会议中心、文化活动中心。

凡群众大会,均在此召开。

会堂虽无固定座位,但日不晒,雨不淋,还有一较大的舞台,便于领导们作报告,且还有些小房子,可作休息、办公之用。

说万寿宫是文化活动中心,非常贴切。

上栗街上的电影,都在此放映。

萍乡的剧团,醴陵、浏阳的花鼓戏班,乡间的影子戏(皮影戏)等均在此演出。

上栗街上还有个业余剧团,也经常在此演出一些古装戏,还将发生在本地的一些历史故事编排成戏剧在此演出。

我们的上一辈有不少是业余剧团的骨干,张国强的父亲,张共和的母亲等都是。

我记得有个叫张际发的泥水匠,麻子脸,是戏台上的活跃分子,说话诙谐,是个“和事佬”,大家都喜欢与他打交道。

我有次看他们排练,演员之间意见不一,有的要这么演,有的要那么演,于是闹意见吵了起来,排练不下去。

张师傅看到这么个状况,上前调解:大家不要吵了,看在我面上,好好说话,继续排练。

大家望着他大颗大颗的一脸麻子,忍俊不禁,扑哧一笑,争吵带来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,又欢欢喜喜地继续排练下去。

我的小学老师荣树樵在演一个算命的瞎子时,他一边在舞台上摸着走,一边口念台词:“算、算、算,算到你爷老子卖沙罐”,台下顿时笑声一片,气氛活跃。

每当听到万寿宫有演出,街上的居民和附近的村民们都早早来到万寿宫,抢占好位置。

一个可容纳几百人的剧场,挤满了观众,我们小孩只有站在凳子上才看得到。

台下一片肃静,台上尽情表演,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。

现在回忆起来,那时真是太平盛世,一派民众安居乐业、文化兴旺、市井繁荣的景象。

上栗每逢重大节日,如“五一”、“十一”,不但组织业余剧团演出、放电影、搞物资交流大会等活动,还要召开群众大会,由区长皮松年作报告。

皮区长中等个子,口才很好,鼓动性强,他讲完话后,组织居民游行,百姓手中都拿着红红绿绿的小旗子,从南街、北街通过。

游行队伍中还有扎“故事”的,如《白蛇传》中的白娘子与许仙,《西游记》中的孙悟空,《兄妹开荒》中的兄妹俩,等等。

我也扎过一次故事,站在底朝天的八仙桌中,用红布将桌子四周围住,我和另一小女孩化了妆,穿了剧中情节所需的服装,手中还拿了道具,让四个大人抬着走。街道两边的观众向游行队伍鼓掌,欢呼雀跃,到处都是热闹喜庆景象。

三条街道

即大街、小街、市门口。

大街在栗水河北面,又称北街,长约2公里,街面宽约十米,沿着栗水河的流向,以大桥为界,上游叫上街,下游叫下街。

小街在栗水河南面,叫南街,南街在大桥南端拐了两个7字弯,到小桥桥头,全长约1公里左右,街面宽约七、八米。

市门口,从南街跨过小桥往左就是市门口,也叫尾巴街,全长约五、六百米,街宽约五米。

街道全是石板街,街道中间是长约一米至一米二,宽约五十至六十公分,厚约十五公分的青色石板铺成,走的人多了,时间长了,石板光溜溜的,石板上还有土车子的铁轮箍压出的石槽印。

石板与石板之间留有一公分多的缝隙,下雨时雨水顺缝隙流入阴沟排到河里。

石板两边则是鹅卵石街面。

天长日久,排水的阴沟会积聚淤泥,于是街道组织居民撬开石板,挖出淤泥,以保持街道排水畅通。

街道两边的房子均为砖木结构,人字屋顶,盖的小土瓦。房子的墙有的是用窑砖砌到栋,有的则是二层以下砌窑砖,二层以上砌土砖。

地面绝大多数是泥巴地面,也有少数用三合土打成的地面,极少数用窑砖铺地面。

房子门面不宽,窄的只五米左右,宽的也就六、七米。

房子一侧留有通道,通道有宽有窄,有的只过人,有的则利用通道砌灶做饭。

房子另一侧是房间,房与房之间有用木板隔断的,也有砌砖隔断的。

房子与通道采光主要采用玻璃制成的“明瓦”透光上栗街曾经的石板街道现变成了水泥街道,昔日砖木结构的房子极大多数已经改造,极少未予改造的显得破破烂烂,很是苍凉。

解决,也有做“光斗”的。

房子进身长,有的长达二十多米,可以隔成五、六间住房。

有的人家靠街一面开店,中间住人,靠最里面安排厕所。

当时除非自有私房,否则一般是几户人家共居一屋,一户人家也就只一两间房,吃饭在住房里,很少有单独餐厅的。

有的空出一间房做公共厨房,有的则在过道上砌灶,几户人家吃什么菜彼此都清清楚楚。

厕所则看地方大小,有共厕所的,有一户挖一个坑,放一个大陶瓷缸的,有的还可以隔出一小块地来养猪。

房子一般两三层高,一层住人,二层很少住人,因弄饭吃的煤气味、油盐味往上冒,受不了,三楼当杂屋用。

因房子不大,采光不太好,能晒到太阳的地方少,屋挨屋,墙靠墙,夏天比较凉爽。

夏天男人可到河里洗冷水澡,也可提点热水到河边再掺点冷水在河边洗澡,并无遮拦,这已司空见惯。

女人则不管春夏秋冬都用脚盆在房里洗澡,男人除夏天外亦然。

我家因没私房,经常搬家。

在我的记忆里,我家在大街、小街、市门口住过,还在大街的上街、下街、柳家弄子,小街的张家坪、源聚本等地方住过。

小时听老人说,“源聚本”从前是“前店后厂”的鞭炮生产大作坊,一次失火发生事故后,就改为住宅了。

“源聚本”是个大杂院,住了十几户人家,后面可通往胡家洲上的小河。

“源聚本”里很热闹,很和谐,我记得谁家里打了狗,定会给每户人家送上一碗狗肉,关系特别好的,还会邀请过去一起吃饭,喝酒,说说笑笑,很有人情味。

春节时,父母会带我到邻居家和本族长辈家去拜年,跪在用稻草编织的圆草垫上向长辈们磕头、作揖,有的长辈会给个红包给我,我很高兴,很享受。

南街和北街除靠河一边有不少由街道通往栗水河的弄子外,另一边也有不少弄子,如北街的荣家弄子,大杨家弄子,小杨家弄子,谢家弄子,柳家弄子等。

南街也有几条通往小河的弄子,如华家弄子。

这些子有的弯弯曲曲很长,两边住满了居民,有的还是解放前的大户人家。

弄子里人来人往,热热闹闹。

上栗市不管是解放前后,还是撤区,设立上栗人民公社和上栗镇,公社与镇并存,平起平坐的行*格局时期,除三年大饥荒时期外,上栗街上市井繁荣,商贾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作者家住上栗北街上街时的老房子。

云集,商业、手工业发达,“小南京”叫法自清末民初即已兴起。

上栗市水路可直通湘江,汇入长江,通达天下。公路将湘赣两省相连,交通便利,人流、物流繁忙。

上栗市是萍、浏、醴三县交界之地,是湘赣边界重镇,是鞭炮、煤炭、粮食、手工业品、百货等商品的集散之地。镇上商铺林立,比肩继踵,贸易活跃。

有专门从事商业贸易的,有专门接受来料加工、从事手工业生产的,有既有生产作坊,又有店面从事商品销售的。我印象中最深的店铺是数量多且热闹的“爆竹店”。

爆竹的鼻祖李畋是上栗金山小水村麻石街上人。

传说唐太宗有次重疴,久治不愈,李畋勇揭皇榜,为太宗治病他做了个内装硝璜的竹筒在太宗病房燃放,驱散了山魈,太宗病愈,遂封李畋为爆竹祖师,为此,上栗市成为我国爆竹的发源地。

上栗烟花、爆竹的技艺始于唐贞观十九年(公元年),至今已有余年历史了。

自唐代起,烟花、爆竹成为上栗市的传统产业,成爆竹生产又带动了土纸、土硝、木质包装箱、染纸、印刷业务的兴起,带动了运输业的繁忙。

为广大民众“饭饱不饿肠”的谋生手段,上栗的经济也因爆竹而兴旺。

爆竹店在收购、包装好鞭炮后,运往世界各地销售。

在收购爆竹时,为检验爆竹质量,在店门口摆放一个一米高,上口二十公分大小,上小下大,像喇叭形状的竹笼,随机抽取一小挂(封)爆竹,点燃后放入竹笼内,盖上小木盖,待爆竹燃放完毕,移开竹笼,买卖双方蹲在地上查验爆竹筒子炸裂状况,确定爆竹等级。

街上经常燃放爆竹,噼噼啪啪声此起彼伏,声声相连,香气扑鼻,给街道增添了热闹、喜庆气氛,很是享受。

除“爆竹店”外,其次是南货店和百货店多,还有书纸店、刻字店、照相馆、邮*局、纸马店、石印店、油纸伞店、香烛店(蚊香店)、斗笠店、铁匠店、铜匠店、锡匠店、饭店、饼店、剃脑店、衡器(盘秤)店、木匠店、漆匠店、篾匠店、缝纫店、药店、豆腐店、染布店、布店等等。

这些店少数是公家开的,大多数是私人开的。

豆腐店不但卖白豆腐、水豆腐、盐豆腐,还做豆笋卖。

一个叫福禄谦的酒店卖各种散装白酒,香气扑鼻,街坊不喝酒,酒香催人醉。

染布店的老板姓邱,住我家斜对面,他家有口大锅,把布放在锅里煮,染上色后,到河里去漂洗,漂洗后放在U型石头底下,人则站在约一米多高的U型石上面,人在上面左右摆动,驱动石头,让人的重量和石头的重量将水挤压出来,再摊在河洲上晾干,整理后出售。

我家住北街下街时,我一*姓同学家是开油鞋店的,天晴时,将收购的牛皮用长木棍撑开晒,晒干后裁剪、缝制成平口油鞋。

由于牛皮上了油,不沾水,且呈牛皮本色。制作油鞋时,在油鞋底部的脚掌、脚跟部位安装了特制的伞状铁钉,穿着油鞋在泥巴路上走不怕滑,但在街上走时,铁钉与石板接触,响声很大,特别夜深人静之时,老远就知道有人来了。

这种油鞋街上人很少穿,绝大部分销往农村。

上栗街上那时没有专门的菜市场,也没有固定的蔬菜摊位,卖猪肉的砧位倒是相对固定。

每天天刚亮,很多附近的村民就将自家的时鲜蔬菜和鸡鸭鱼蛋挑上街,在大桥上和大桥两头的街上出售。

我上小学时,母亲也有时给我钱,叫我去买金瓜和鸡蛋等,2分钱一斤的金瓜,3分钱一个的鸡蛋。

街上熙熙攘攘,人来人往,我提着盛了菜的竹篮挤出人群,赶回家吃早饭、上学。

由*府组织的,每年“五一”、“十一”两次物资交流大会更是盛况空前,彰显解放后人民翻身作主、市场一片繁荣的景象。

商家用布匹将整个街道遮盖起来,街道两边全是摆摊售货的,物资丰富,品种繁多,吸引了周边地区、附近农村不少人参加。

街上人山人海,人声鼎沸,贸易活跃,非常热闹,极大地促进了人民群众的生产,丰富了人民群众的生活,真是功德无量。

上栗手工业比较发达。鞭炮的生产规模远远超过浏阳、醴陵,百姓靠鞭炮生产养家糊口的非常多,几乎家家户户做鞭炮加工的“下手”活,加工完了再送回作坊,领取报酬,维持生计。

铜匠、铁匠、锡匠、木匠、篾匠、缝纫匠也不少,还有专业搬运队,后来都走上了集体化道路,成立了木业社、铁业社、缝纫社等,继而成立了镇手工业联社。

年,上栗街上已有柴油发电厂,但尚未利用到手工业方面来,只供街道照明而已。

难以忘怀

栗水河的水质很好,家家户户都是挑河水吃。

到后来,街道派人到各家各户水缸里放点消*水,杀杀细菌。

为了保证居民饮水安全,镇里规定,上午九时以前不准在河里洗尿桶、洗衣服等不干净的东西。

每天上午九时,就会有人在大桥上吹哨子,在桥栏杆上插旗子,说明可以洗脏东西了。

下午以四时为界,因为有人要挑水做饭了,要下河游泳了。

我们小孩子经常在坝下的河里捉螃蟹、小鱼、小虾。

我父亲则在河里钓鱼,在华家坝下,可钓到一斤多一条的鲤鱼,在水较浅,水流较急的地方钓的是“油条子”,半天可钓好几斤,河里的鱼还真不少。

我从端午节到中秋节这一段时间,几乎天天在河里游泳,练就了潜水、踩水、自由泳、仰泳等本领。

记得一姓徐的小学同学在游泳时,站在大埧上往埧下“射一字”,头朝下,结果头撞到了水中的大坝木桩上,受伤不幸淹死了。

从此不论大人还是小孩游泳时,很少有人在埧下水很深的地方游了。

父亲更是严禁我去游泳,他回家吃晚饭时,会要我伸出手臂,让他用手指甲在皮肤上轻轻划一下,如出现白色印子,就证明我去游泳了,便会受到严厉斥责。

栗水河与街道之间有很多弄子相通,居民挑水、洗衣洗菜用水都经过这些宽窄不一的弄子。

由于大桥下游一百米左右筑了一座柴埧,利用水位落差,在南街这边建了一个碾米厂,规模比较大,用石推子去壳,再用水碓碾米,经过这样工序碾出的米做成的饭口感很好,都爱吃。

年上栗涨大水,街上可行船,家里的水有一尺多深。

母亲在外面忙着帮别人家搬东西、救灾,家里就父亲一个人抢救财物,忙得不可开交。

我们小孩子站在水中看街上划船,看热闹。

大水来时,华家埧被冲垮了,退水后,运来很多长木头,三两个人一组,往原埧址的河中打桩子,然后将运来的杂柴一梱一梱往桩子之间塞,压紧,一座新的柴埧又出现在河中。

每年端午节上栗市都会举行

,街道和附近的农村都会组队参赛。

比赛的出发地点是栗水河“中洲”上搭的主席台。

随着主席台上一声令下,两只龙船如箭般射出,顺流而下。

在穿过大桥石拱时,两船各行其道,迅速掉头逆流而上,看谁先回到主席台摘取红绸大彩球。

比赛时,河的两岸、大桥上、两岸房子的阁楼、阳台上,只要能站人的地方均是里三层外三层,人山人海,站满了观看比赛的人们,有的甚至站在没膝盖深的水里呐喊助阵,声浪一阵高过一阵,锣鼓声、呐喊声混成一片,响彻云霄,场面十分壮观。

龙船“掉头”是比赛的关键时刻,快了,船在桥拱里打转,耽误时间;慢了,船在过拱后仍在河中直行,离目的地越来越远。

所以哪只龙船先过拱,十有八九可取得胜利。

比赛前不少队伍花很多时间在练习过桥拱这一关键活。

我记得上栗街道办事处组织的龙船队中有个姓荣的年,每年比赛都是他掌第一篙,他不仅气力足,而且技艺精湛,龙船过拱掉头时机把握得很好,很准,不早不迟,一篙子插下去,恰到好处。

船尾舵手配合得天衣无缝,龙船迅速掉头,赢得了时间。

加之十几个人,包括船上打锣鼓的都配合得很好,锣鼓声与篙子落水节奏一致,船在水中如箭般飞行,直冲目的地。

这时河岸上鞭炮声骤起,噼里啪啦响个不停,祝贺优胜者摘取了红绸大彩球,取得第一名。

上栗街上,左右邻居,街坊之间关系很融洽、和谐,相互之间互助友好,包容、团结,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。

我从来未与小伙伴们吵过架,更未动过手。有时候小朋友之间为打“山枣骨头”、滚铁环比赛,稍有争吵时,只要被家长知道了,便会把自家小孩叫回去教育,以后便和好如初。

由于小时家教好,风气正,我的邻居和同学几十年来无一有犯罪记录,这让我感到无比欣慰。如果街坊中有遇到什么大难题的,大家都会去帮忙。

当时家庭主妇之间盛行“打会”,即邀集一些人,每人每月凑二元、三元、五元不等,放在一起,然后抓阄,谁第一个月用这笔钱,文革期间发小*思安(前左)、刘建北(前右)、严均和(后左)与作者在栗水第二个月又是谁用,一直轮到每人用一次就轮完了。

如果家有急需用钱之处,可相互间商量,让有急用者先用。

往往抓到第一个月用钱的人要请客,请大家去面馆吃碗米面,或买些米粑给大家吃。主妇们就是用这种“零钱聚整钱”的办法,做点大用。

我家有个叫“媒婆”的邻居,会讲故事,街坊都爱听。

不大的屋子坐满了听故事的人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以家庭主妇为多。

“媒婆”抽烟,左手端水烟筒,右手拿“纸媒子”,《白蛇传》、《七仙女下凡》、《薛仁贵征东》等故事。

我们小孩也去湊热闹,站着旁听。

每当讲到男女私情时,常被大人驱赶,怕我们受影响。困难时期发肉票,但即使有肉票也得下半夜三、四点钟起床去排队才买得到肉。

于是邻里之间互相帮助:一个人带三、四只篮子去排队,上午快轮到买肉时,三、四户人家的人都来了,省了很多时间,省了很多事。

去炭棚推煤炭也是邻里之间头天约好,第二天天未亮就起床,吃过早饭便结伴出发,以便相互有个照应。

在推炭回来的路上,在均田雨亭里集伴成了不成文的规矩,如有谁没跟上伴,早到雨亭的人便会主动返回去“接肩”,帮助落在后面的人。

有一次我邀了一个比我还小的邻居小孩去马驼山砍柴,结果邻居小孩不小心把手给砍了一个大口子,流了好多血。

在回家的路上,我心里直打鼓,怕邻居责怪我。结果到家后,受伤小孩的母亲非但未责怪我,还感谢我当时为她小孩止血、包扎尽了力,使之顺利回来了。

她这么一说,倒搞得我很不好意思。

说到民风,上栗市人在一些萍乡人心目中似乎有点不太中听的名声,说上栗人强悍、“有打”。

强悍说不上,上栗乃书香之门,才子辈出之地,上栗人是非分明,蛮讲道理的。“有打却是事实。

我小时也听过“点打”、“点穴”一说,说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血脉流经什么穴位,在此时,只要捏住这个穴位,就会导致对方血脉不流通,人就没有力气,就会瘫软,束手被擒。

但直到成年,我也未见过这样的“高手”。

在乡间,确有习武的传统,每年正月十五日元宵节耍龙灯、耍狮灯,龙腾狮跃,足以看出这些人习过武,身手敏捷,非常人能为。

我记得北街下街水弄子里郭家洲上住过一位陈姓老人,虽已六十多岁,还带了不少学武艺的徒弟。

他往坪中一站,威风凛凛,目光炯炯,他立马步,稳于盘石,他一招一式,虎虎生风,干净利索,刚劲有力,还不时喊出“嘿!”的声音,看得我们小孩子目瞪口呆,赢得大人们一片喝彩声。

我上小学时,有的同学在教室或操场上也不时挽起袖子,蹲马步、比比划划,这绝对是耳濡目染,受家乡习武之风的影响而情不自禁的行为,用现在的说法,这也算是上栗的“武文化”吧。

每当回忆起儿时的往事,可爱的故乡,感慨甚多。

正是:纯真少年,生活悠情意浓浓,伴我成长,趣事篇篇,由衷感概,点点滴滴,镌刻心上,睒眼鬓霜,永难忘却。

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
1
查看完整版本: 历史亲历者见证上栗老城记值得珍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