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年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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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2/9/30 10:00:00

康熙四十二年除夕。直隶阜平县郊外,一个青壮汉子正急匆匆地往家中赶。他叫朱闵,祖上几代都是穷苦的佃农,从十多岁起就一年到头给人种田打工。由于生活艰辛,三十五岁的他,才刚刚娶上妻子。此刻,他心里惦记新婚久别的娇妻,恨不能一下子飞回家中。

天变得灰暗阴霾,不一会儿,天空中飘起米粒般的小雪花。起先尚下得不大,一瞬间,雪花就铺天盖地而来。田野、山村都盖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,四处变得寂静、安谧,远方没有一个人影。朱闵显然有些焦急了,他咬着牙,高一脚低一脚地拼命赶路。

“鸣——”,蓦地,身旁不远处传来驴叫的声音。他不由停下脚步四处寻觅,只见前方枯树边,有一头毛驴在呻吟着,周围却没有人影。这真让朱闵有些喜出望外,他情不自禁奔上前去,跨上毛驴就走,嘴里一个劲地说:“毛驴、毛驴,暂时辛苦一下,到家里再给你好料吃,帮你寻找主人。”

天色更昏暗了,雪花越飘越大。朱闵骑上毛驴跑了一段路,来到一个村子前。突然,路边冒出三四个富家仆人,中间还站着一个戴裘皮高帽的白皙富翁,指着朱闵叫唤着。

一个仆人突然叫道:“主人,这毛驴正是少公子骑的驴!”他这一声叫,另外几个人便冲上前,一把将朱闵从驴上拉下来,瞪大眼睛看了一会:“老爷,不错,就是少爷骑的青毛驴。”

那主人“哼”地一声,牵着毛驴转了一圈,尔后凶煞神样地对朱闵吼道:“好个穷小子,竟敢谋财害命!来呀,将这厮捆起来告官去。”

朱闵一时懵了:“这位老爷,误会了,这驴是我刚才在路上捡的,根本没……见过什么人,哪来谋财害命?既然驴是你家的,就还你吧,我……我还要赶回家过年呢。”

“呸,过年?你杀了我儿子,还想逃走?”主人怒不可遏,一挥手,几个仆人不由分说,将朱闵按倒在地,捆了起来。县衙大堂,知县徐润之回家过年去了,只有县丞在堂,不问情由,将朱闵打了二十大板,尔后押入大牢。

可怜朱闵被打得双股红肿,在又黑又冷的牢房里熬了一天又一天,喊天天不应,呼地地不灵,痛苦万分。

第四天,朱闵总算被提出牢房,踉跄地走上大堂。那堂上已坐着知县徐润之,只见他内穿白猞猁皮袍,外罩蓝色的补服,补服上用金丝彩线绣着花纹图案。一顶镂花红缨帽上插着一枝蓝翎。一张少肉无腮、颧骨高耸的脸上,没有半丝笑容。

见到朱闵到来,徐润之脸阴沉沉地喝道:“跪下!”

“青天大老爷,小的冤枉,冤枉啊!”朱闵边跪边喊道。

“啪!”知县徐润之一拍惊堂木:“大胆!本县尚未问你,竟敢咆哮公堂。本县问你,你究竟是怎样把柳家少主人杀死的?快快招供!”

朱闵急了,喊道:“老爷,小的根本没有见过什么柳家少主人,何来杀人?”

“还敢狡辩!本县问你,没有杀人,怎么会骑着他的毛驴,难道是它自己飞了来不成?”徐润之显然被激怒了。

“这……这毛驴是小的在路边捡的,没有主人……”

“呔!如此冥顽不化,来人,拖下去大刑伺候!”徐润之大怒。

朱闵被衙役架了出去,“劈劈啪啪”打了起来。旧伤未愈,又遭重刑,朱闵痛得尖叫一声,晕了过去。“哗”,一盆冰水直朝他头上浇来。朱闵浑身抽搐一下,又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
“到底招不招?若再不招,烙刑伺候。”身旁的刑役恶狠狠地告诫着。

朱闵慌了,他实在吃不消这酷刑,耷下头低声叹息:“我…招!”酷刑之下的朱闵,糊里糊涂地招供了“杀害”柳少爷的经过,还画了押。

可怜那已怀孕三月的朱闵之妻,倚门翘盼丈夫回家过年。不料丈夫没盼到,却接到丈夫杀人被打入死牢的噩耗,她顿时晕倒在地。

保定府大堂。这天,已升任保定知府的于*正在堂上审理一件民案。忽然,一个头扎白布条的年轻女子奔上堂来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于公案前,泪如泉涌,双手高举状纸,泣不成声:“大人,冤枉啊!”

于公忙接过状子,状子上写着:

具呈人:阜平县二沟庄民女娟娘,年二十有三。民夫朱闵,年三十有六,向与人做佃工。除夕行至柳家村口,被柳万年等人指控杀了他儿子,硬拖民夫上县衙。不顾民夫申辩,被屈打成招,已定了死罪。

于公看着,皱紧了眉头,问那娟娘:“你且别哭。本府问你,你为何认定丈夫是屈打成招的?”

“大……人,民夫为人一向忠厚,连杀鸡都不敢,试想怎会杀人?”娟娘泪眼汪汪地说。

“那知县老爷凭什么定你丈夫的杀人罪?”

“柳万年硬说民夫骑的毛驴是他儿子的,就以此为证据。”

“毛驴?”于公感到不解,正欲再问,忽然,堂上又来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,跪下对于公大喊:“青天大老爷,民女有奇冤,有奇冤啊!”

于公大惊,忙问:“你叫什么?从何而来?有何冤情?”

“老爷,民女乃阜平县双板桥人氏,叫向莲。丈夫王伸汉,以小贩为生。可他却被人诬告杀人,已定了死罪……老爷,我丈夫不会杀人,不会杀人的……”向莲说着,忍不住哭了起来。

“告状人是谁?经过究竟怎样?你为何说你丈夫是冤枉的?”于公连连追问。

向莲擦了擦眼泪:“告状的人是死者孙茂的妻子邬氏。十二月初九那天,我丈夫与孙茂一起在村口集市上摆摊,两人大概为了一点小事争吵了起来。丈夫回来还气呼呼地对我讲了这事,我劝了几句就早早睡觉了。不料第二天一早,邬氏就哭上门来,一口咬定我丈夫昨晚杀了孙茂。我丈夫不服,邬氏就告了官。不知怎的,在县衙,丈夫就……被屈打成招。真是天大的冤枉啊!”向莲说完,倒地又哭了。

“噢,那你知道不知道,那晚你丈夫究竟有没有出门行凶?

还有,那孙茂的尸体在哪儿发现的?”于公脸色铁青。

“老爷,那晚……我开始搂……着丈夫,后来睡着了。早晨听到邬氏叫骂时他还睡着,怎会去杀人?那孙茂的尸体更怪了,一直找了十多天才找到。”

“十多天?在什么地方?”于公越听越觉可疑。

“是的,因为我丈夫没杀人,所以根本不知道孙茂的尸体在哪儿。知县徐润之却严令手下查找,后来说在一个山沟里找到了孙茂的尸体。丈夫就……定了死罪。”向莲哽咽着。

“那邬氏有没有去认尸?”

“去的,还抱着尸体痛哭。老爷,我丈夫真的……是冤枉的!”向莲又叫了起来。

看着这两个泪眼汪汪、可怜的女子,于公的心被揪紧了;难道一月内阜平县连出两件类似的冤案?看她们模样,若无冤情,决不会如此悲戚!看来非去亲审不可,究竟是真是假,定会水落石出!

“本府知道了,定会查个清楚。若真的蒙冤,定给你们的丈夫昭雪,让真凶露出原形!你们先回去吧。”

“谢老爷!”娟娘、向莲只好磕头离去。

于公安顿好府中事务,带上吕希正、张振武等一帮精干捕快,往阜平县而来。到了阜平县衙,于公马上调来两案的卷宗,细细审阅起来。他反复翻看了几遍,脸色铁青,对侍立一旁的徐润之说:“徐知县,这两案定得有些含糊啊。”

徐润之一听,忙点头哈腰地陪笑:“卑职不知大人有什么不清楚?”

“那朱闵杀人一案,缺乏直接有力的证据,光凭驴子就能定杀人罪?难道就不会是别人杀了柳家少爷,让驴跑了?看那朱闵的供词前后不一,许多细节出入甚大,岂不奇怪?”

“嗯……这……”徐润之一时语塞。

“还有,那王伸汉杀人一案也有同样的矛盾:其一,王伸汉纵然夜半溜出去杀人,岂有安然回家再睡之理?其二,那邬氏如何知道丈夫未归定是王伸汉所杀?她又为何说不清丈夫的尸体所在?连尸体都还没见到,如何就断定丈夫已死?这一切如何解释?”于公盯着徐润之问道。

徐润之紧张地直搓双手,脸色极为尴尬,木讷着说不出话来。

于公愤愤地将卷宗一合,断然说道:“这两案的妻子都到本府大堂鸣冤,本府定要重审!”

于公思忖再三,决定两案交叉审理。

次日升堂,于公中间端坐,徐润之陪在左侧。两旁衙役呼喊堂威毕,于公喝道:“带那柳万年上堂!”

穿着华贵、体态略为臃肿的柳万年上堂,跪在案前。

“堂下跪的可是柳万年?”

“回大人,小的便是。”

“你儿子之死,是谁所杀?”

“回大人,县老爷已审,那朱闵已承认杀我儿子。”

“啪!”于公一拍惊堂木:“本府问你,不是问县老爷。你有何证据说朱闵杀你儿子?快说!”

“那朱闵骑了我儿子的毛驴,儿子却不见,不是他……还会是谁?”

于公“哼”地一声:“就凭这毛驴?除非毛驴自己能开口证明!本府问你,你究竟有没有见到儿子的尸体?”

“还没……找到。”

于公狠狠瞪了徐润之一眼,大怒:“连尸体都没见到,却硬说是朱闵杀了,岂不笑话!”

徐润之至此,如坐针毡,脸色煞白。

“大人,可我儿确实……不见了,是谁杀的,大人要替小的作主啊!”柳万年突然眼圈一红,哭出声来。

于公见此,只好和缓地问道:“你且别哭,本府问你,你儿子是什么时候出门的?何时发现没了?”

“大人,我儿是十二月十六日骑驴出门去他姑姑家,说住几天就回来。可到除夕这天还不见踪影,小的急了,忙派人去他姑姑家一问,说他二十五日就骑驴回家了。小的慌了,急忙派人四处寻找,却无结果。天黑时分,小的在村口看见朱闵骑了儿子的毛驴急急赶路,却不见儿子,便抓他见了官……”

于公脸上掠过一丝惊异,沉吟了一会说:“你儿子之事,本府一定会查个清楚,你先回去吧。”

“谢大人!”柳万年颇为失望地走了。

柳万年走后,于公提审朱闵。那朱闵一见于公,推翻原供,极口呼冤!他将除夕回家路上的经过,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。于公听了,觉得朱闵讲得颇合情理,苦于无直接人证,只好将他押回。

朱闵一案受阻,于公只好退堂。

再次升堂,于公审理王伸汉一案。他将邬氏传呼到堂。“孙邬氏,你为何一口咬定王伸汉杀了你丈夫?有何证据?”于公开门见山。

“回大人,那王伸汉一向横行霸道,欺凌民夫,几次扬言要杀民夫……所以丈夫之死,定是他所为。”孙邬氏转动着一双媚眼说。

“那么说,你仅仅是推测喽?并未亲眼所见?”于公冷笑道。

“这个……那王伸汉已……招供,问他就知……道了。”孙邬氏拼命地找理由。

于公勃然大怒:“大胆刁妇,人命关天,岂可儿戏!你说不出证据,岂可胡乱诬人?”

孙邬氏吓了一跳,跪在地上微微发抖,嘴里还咕哝着:“丈夫……死了,难道……会……自杀……”

于公又冷笑一声:“连你自己都弄不清楚,哼!本府再问你,你丈夫尸体是哪一天找到的?在哪儿找到的?”

孙邬氏脸色微变:“好像,好像是……二十七日。在一个荒山沟里。”

于公一愣,扭头问身旁的徐润之:“徐知县,是不是啊?”

“大人,是……是这天。”

于公忙问:“是谁发现的?”

“下官因找……不到孙茂的尸体,便严令手下限日寻找到,否则杖刑,还不准回家过年,结果捕快周申、陈大山在荒山沟里发现了孙茂的尸体。”徐润之忙应道。

“当时你有否带了仵作去验尸?”

“验了,验了,下官立刻带了孙邬氏同去,那孙邬氏一见,就抱尸痛哭。”

于公又看着孙邬氏,似笑非笑地问:“那尸体果真是你丈夫?现殓葬何处?”

孙邬氏顿时花容失色,神色慌乱:“当……然……是,是葬在……村后山……坡上。”

于公微微一笑:“好了,你且回去吧。”

“徐知县,快去传那捕快周申、陈大山来见本府。”于公威严地说道。

徐润之大窘:“回大人,这……两人办完此案就……就走了。”

“走了?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?”于公听了,“嚯”地站了起来,似乎有些不相信。

“大人,下官实不……知道。”

于公气得狠狠捶了一下案头:“你……好糊涂!这两人的家住哪儿?”

徐润之见于公发怒,忙传押房老班头上前,询问了一下,然后对于公说:“大人,一个住西石村,一个在磐岩坑。”

于公忙唤上吕希正、张振武,在他们耳边说了一通。

吕希正、张振武领命走了。

“徐知县,快传柳万年一起去双板桥孙茂的坟地。本府要开棺验尸。”徐润之愣了愣,忙点头称是。

第二天,于公带上徐润之、柳万年等人,冒着刺骨寒风,往双板桥而来。在村后的山岗上,很快找到一座新坟,上立“亡夫孙茂之墓”石碑。

于公冷笑一声,一声令下,几名衙役上前刨坟。不多时,便露出棺材,打开,果然内有一具死尸。

于公看了一眼,转身对呆立一旁、忐忑不安的柳万年说:“你上前细细辨认辨认。”

柳万年听了,趔趄上前,瞪眼一瞧,忽地跪地大嚎:“天啊!是谁……杀了我……儿子啊……”这哭声令在场的人都惊骇不已!徐润之脸部肌肉在颤抖。

于公则低声喝道:“快,去将孙邬氏缉拿归案!不得有误。”随行的衙役应声而去。

于公回到县衙已是掌灯时分。

“禀大人,周申、陈大山均已拿获。”吕希正、张振武兴冲冲地禀报。

“好,夜审周申、陈大山。”

那周申,陈大山被押上堂。两人一上堂就申辩:“大人传唤,何故如此?我等好歹也是公门中人,却这般相待……”

“啪”,于公猛拍惊堂木:“见了本府,还要狡辩!既然是公门中人,更应懂得大清王法,为何知法犯法?还不快快从实招来!”

两人惊恐地对视一眼,忽地大叫:“冤枉,冤枉……”

“住嘴!让你俩寻访孙茂之尸,为何却将柳家公子害死冒充?若再抵赖,大刑伺候!”于公大怒。

“啊”,两人轻轻惊叫一声,慢慢地耷下了脑袋。

“大人饶命。”陈大山哀求起来。

“快招!”于公威严地逼问。

“我招,我招。那天我们来到一山沟附近寻找孙茂之尸,又累又饿,便坐下休息,心里十分害怕,想想限期快到,若再找不到,不仅皮肉受苦,连过年都不安耽。正在苦闷,忽见前方山旁小路上有人骑驴而来。我们一看前后无人,便生了*计,悄悄埋伏在路边。骑驴那人丝毫未察觉,还吹着口哨。我们猛扑上去,一把将他拖下驴,将他活活卡死,推入山沟中。尔后回来报告说找到了孙茂的尸体……”周申刚说罢,陈大山接着说:“我们不过是想冒冒险,不料那女人见了,却抱尸痛哭,这倒出乎我们的意料。于是案刚审完,便向徐知县提出辞呈……”

“老爷同意了?”于公问道

“老爷开始不同意,后来送上些银两,才放行。”周申说。

“送了多少银两,快说!”

“三百纹银。”陈大山战战兢兢。

于公气得脸色发青,喝令将周申、陈大山打入死牢,然后将朱闵释放。

朱闵重见天日,激动得热泪盈眶,长跪不起。

于公正欲退堂,派往孙邬氏家的刑役匆匆上堂:“大人,那孙邬氏家门紧闭,屋内没有人影,我们等了多时,只好回来复命。”

真相暴露了,孙茂之死定是这淫妇串通他人所为,见事情败露,想畏罪潜逃!于公一想,忙喝道:“吕希正、张振武,快带上精干捕快去双板桥孙邬氏家。”

于公马不卸鞍,带着众人再奔双板桥。

孙邬氏家黑得不见一物,里面静得出奇。

于公手一挥,喝道:“破门而入!”

吕希正等点起火把,砸开大门而入。只见屋内东西凌乱不堪,到处搜遍了,也不见一个人影。

于公心情沉重:“如果让这女人溜了,王伸汉一案如何能翻?必须找到有力的证据。”于公边想边拿过一个火把,仔细地寻觅起来。屋内炕前炕后,一切可怀疑的地方都翻过了,却没有什么。

“奇怪,难道孙茂果真在外面被人杀死?不对不对,如这样,这妇人就没必要逃走。”于公想着,眼光投向园子里。只见园子里一隅有一块隆起的大石,仿佛刚放上去不久,附近的泥土还是新的。“快,将这石头移开!”于公兴奋地大喊道。

石头移开,拨开薄薄的一层泥土,露出了一个大花瓷瓶。打开瓷瓶,一股腥味扑鼻而来:啊,里面竟装着被割成数块的男人尸体!所有人惊叫出声。

于公脸上却激动不已:“快,将尸块带回检验。”

验尸和辨认的结果:死者确系孙茂!

于公狠狠地一拍惊堂木,对呆若木鸡的徐润之厉声喝道:“好一个知县,竟敢贪赃枉法!本府已有确凿证据,若不实说,国法无情!”徐润之终于垮了,跪在地下筛糠般地发抖,他交代了由来:

孙茂患有阳萎症,邬氏生性淫荡,极为不满。趁孙茂外出,便勾引了邻村的纨绔少年徐水江。几次淫乱,两人如漆似胶。那天,见孙茂与王伸汉斗嘴气呼呼回家,以为天赐良机,便在酒中下药。孙茂昏睡后,邬氏召来徐水江,两人残忍地将孙茂肢解,埋入园中。事后想出嫁祸王伸汉这一*计……本来此案不难审清,可徐水江乃徐润之远房侄儿,几番贿赂和哀求,终于使王伸汉蒙上不白之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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